“娘……娘你怎么了?”
两个小人儿飞奔进来,一人抱住辛念一条腿,仰着的小脸满是担忧。
“没什么,娘做了个噩梦,一个好长好长的噩梦……”
辛念蹲下身,一把抱住两个孩子,将他们紧紧搂在怀中,感受着那小小身体上的暖暖温度,她泪如雨下。
“姨娘……姨娘……”
杏花慌神了,姨娘向来不和少爷小姐亲近,今儿这是怎么了?竟像变了个人一般。
“没什么。”
总算辛念大哭一场,将心中情绪发泄的七七八八,理智也重新回笼。因擦掉眼泪,对杏花道:“昨夜做了一个好长的噩梦,被魇着了,却也因祸得福,看清了许多事。也罢,不必多说,你再去打两盆水,给六仔和丫丫洗脸,我自己洗漱就好,等会儿你给我梳头。”
“是。”
杏花还有些惊疑不定,但看到辛念不似往日冰冷淡漠,整个人都添了好些精神,心里忍不住的高兴,忙拉着六仔和丫丫往门外走。
“别走……”
辛念正要洗脸,忽见这一幕,忙又扑了过来,见杏花手足无措看着她,于是深吸一口气,尽量平静道:“就在我这里洗,洗完了,我要亲自给他们打扮下。”
杏花愣了好一会儿,方才回过神,只激动地眼泪直在眼圈里打转,连声道:“好,好,奴婢这就去打洗脸水,就在姨娘这里洗,到时姨娘给六少爷和四姑娘梳头打扮,奴婢这就去……”
说着转身出门。这里六仔和丫丫互相看了一眼,又抬起头,小脸上满是困惑地看着正摩挲他们头完,忽然想起辛念是极厌恶少爷淘气的,杏花忙住了口。
六仔也有些紧张。却听娘亲柔声笑道:“也是,这会儿还不到三月中,倒春寒,不宜过多沐浴,那晚上回来就只洗个头吧。”
说完那头发也已梳开,辛念本就是心灵手巧的人,从前虽没做过这些,这会儿却也是手到拈来。
“这些年我渐次疏懒,许多事情都不顾了。我记得咱们箱子里应该还有几块衣料,等你找出来,我亲自给六仔和丫丫做两身新衣裳穿。”
“好。只是咱们箱子里的布料也没好的。倒是前些天奶奶打发婆子送来两块上好衣料,说是给六少爷和四姑娘做新衣,奴婢想着,应该就是为了今天太妃的六十大寿,所以已经赶工做出来了。”
“这样啊。”
上一世里辛念根本没关注过此事,她也没去寿宴,只有两个孩子去给太妃磕了头,因这会儿也想不起细节,于是道:“既有新衣裳,拿来给我看看。”
杏花出去,不一会儿拿了两套衣裳进来,一边惭愧道:“奴婢针线活不好,偏偏春雨这几日病着,我只能赶着做……”
辛念展开衣裳看了看,微笑道:“这就不错了,虽比不上春雨,别人见了也要夸一句好的。”
杏花听她语气竟有一丝活泼玩笑之意,心中愈发惊喜,连忙笑道:“姨娘不用安慰我,自家知自家事,我从来不擅长做这些。”
主仆两个一边说话,辛念已经给兄妹两个梳完头,杏花道:“春雨去园子里摘花,也该回来了,我先替姨娘梳头,等她回来,让她帮少爷和姑娘换衣裳。”
话音刚落,就听外面脚步声响,杏花禁不住笑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这不就回来了。”
说完回头看去,只见春雨从外面进来,手里空空如也,她便诧异道:“你不是去摘花了吗?花儿呢?”
“嗨!别提了。”
春雨一抖手,看到辛念,便过来行礼,一边气呼呼道:“姨娘,她们也太欺负人了,非说今儿是太妃六十大寿,不许我们院里的人摘花,说我们是……是被冷落的不吉之人……我和她们理论,可她们人多,最可恨就是那黄婆子,还拿扫把赶奴婢……”
“咳咳咳……”
杏花猛地咳嗽几声,给春雨使眼色:这丫头还是火爆脾气,一点就着,就是有这样的事,你也不该这样说,姨娘今天看着刚有点喜色,这一下岂不灰心?
正焦急间,忽见辛念微微一笑,轻声道:“无妨,几朵花罢了,这仇先记着,得空儿报了便是。杏花,你给我梳头,春雨,你去给少爷小姐换新衣裳。”
杏花:……
春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