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从稷下宫回来,没等靠近先听到一阵狗吠,及近,果然见大门口围了好几条颜色各异的土狗。
陆安然从马车下来,抬眼看到墨言在屋完,“他父亲屠狗的,估计杀戮多了,墨言也沾染些许,狗大概能闻到那股血腥杀意,所以遇到了他就叫。”
陆安然讶然:“不是喜欢他?”
观月更惊讶,陆小姐怎么会这么想,哪条狗会喜欢一个杀狗的?
几人在院中落定。
观月吃惊:“这树怎么秃了?”
墨言撇嘴:“秃头树好丑啊。”
陆安然:“……”一棵树而已,为什么要以看待人的要求。
云起刚才听春苗说了桂花树的坎坷经历,此刻轻笑道:“你有这种好药留给我,日后提刑司审问犯人事半功倍,苏霁会感激你。”
“没有,不必。”
“这颗树秃了有点可惜。”云世子说道:“坏了这个地方风水。”
陆安然深以为然,“是有些可惜,秋后桂花糕要少做许多。”
其他人都习惯了两人相处方式,春苗还笑嘻嘻的送上茶,说道:“桂花糕现在没有,不过小姐昨日在一品香吃了道蜜/汁藕冰粉,奴婢今天学着做了些,世子要不要尝一尝?”
云起大手一挥,春苗高高兴兴下去盛甜点,墨言眼睛发亮,偷偷跟着春苗去了厨房。
无方静静站在一边,看着院中热闹,熟悉而又遥远,仿若死水般的心接触到了人间一点活气。
云起不爱甜点,吃了一口放下碗,招无方过去说几句话。
墨言从厨房溜达出来,抹了抹嘴角,磨蹭到陆安然旁边,哼唧道:“姓陆的你偏心。”
陆安然低头吃碗里甜食不答。
“无方为什么有房间住,我给你赶马,睡的是屋着,又想了下,补充道:“至少听说过。”
“谁?”两人异口同声。
苏霁:“沂县狐仙案的刘吴氏还记得吗?”
陆安然一怔:“不会是她?”
“不是。”苏霁摆手,“死的女子是她丈夫那位外室。”
云起挑眉:“有钱有闲偏找了卖货郎的外室?”
“而且!”明显苏霁话没说完。
两人齐齐看去,苏霁神秘兮兮的说道:“仵作在她身上发现了一枚神狐印记。”
“什么什么印记?”云起一脸你有话能不能一口气说完,否则滚的表情。
苏霁摊手:“没了,就这些。不过神狐印记是真的,就好像她让狐仙蛊惑,失去神志才控制不住吞金自杀。”
苏霁掏出一张纸,上面用黑笔画了一个小狐狸,眼睛狭长,尖嘴带笑,莫名叫人觉得几分邪佞。
“印记原是朱红色,就在死者左臂。”苏霁把纸平铺放在桌上让两人细看,说道:“世子曾说玄门有一功法可惑人心,正好又和神狐相关,所以是否要将那冒充狐仙的女子抓来?”
观月为难道:“她很狡猾,怕是不好捉。”
话说完,发现几双眼睛一起盯着他,犹豫道:“我哪里说错了吗?”那个小女子的确滑的和泥鳅一样,鬼主意还多,连祁尚都奈何不得啊。
春苗眨了眨眼睛:“不会难抓啊。”她早上还见过了。
陆安然点头:“嗯,就在隔壁。”
观月:“……”
—
白天想要找到鹿陶陶有些困难,苏霁留了人在隔壁院落,带着云起一行去了三元巷。
三元巷靠近西市玄武街一块,这片大多都是富商乡绅的宅子,大小错落有致,闹中取静。
“刘吴氏丈夫的外室名为金玉娥,在三元巷置办了一所宅邸,家产颇丰。”苏霁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命案发生不久,其他还没来得及查。
陆安然疑问:“原来她是王都人士,非沂县?”
“好似手中握了点沂县的田产,故而每隔一段时间去一趟沂县,才与刘志泉相识。”苏霁道:“她在沂县也有宅子。”
云起桃花眼斜挑,不笑也似笑,“她什么身份,手中为何有这么多家产。”
苏霁:“尚不清楚,这还是为着之前的狐仙案才查的,当时案子结了,既与她无关,没有再接着往下查。”
云头没说什么,当时金玉娥不是案犯,调查清楚身份也罢,又无法预知她今后如何,不可能逮着她追根究底。
马车在巷子口停下,几人徒步走进巷子,经过先头几户,就是金玉娥的宅子。
二进院子,比陆安然现在住的地方还要大上不少,王都寸土寸金之地,能置办得起这样的院落,可见这个家产颇丰毫不夸张。
“死者侍女叫小红,她送午饭发现房门落锁,喊了几声没应对,就在旁边窗子戳了个小洞。”苏霁引着人往外边窗台前一站,指着其中半扇破了个小洞的窗户道:“就是这里,她看到金玉娥张着大嘴,瞪大眼睛已经死了,血从桌子往下流了满地,吓的不行,跑提刑司来报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