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哗啦!”
“哈哈,成了!”
一声巨响之后,小道士葛如风,满脸被火药熏得黢黑,如风一般的,兴奋的跑到周富贵面前大喊大叫道,可见周富贵没有半点反应,只是坐在那里呆呆的出神,于是诧异的看着周富贵问道:“你在想什么?”
“哦,没什么。”周富贵被叫醒之后答道。
昨日呼衍晟之言,像浇了一盆冷水一般,使得周富贵清醒了不少,也领悟不少道理。
从前的周富贵多少有些自鸣得意,南征之战,自认为得意之作,在呼衍晟眼中,却是一文不值,并且他说得也很有道理,也合兵法,从而使得周富贵想辩驳,却无从辩起。
特别是鹿邑之战,周富贵领三千白虎营拒敌,虽是被阿尔布谷等人出卖,从而被夏军袭击了侧后,虽周富贵领残部仍是在与夏军作战,使得夏军不敢放胆东进,但周富贵此战却仍是有重大失误,那就是明知阿尔布谷与自己有怨恨,却为何不提前防范?将侧后交给了阿尔布谷等人,换来的却是白虎营折损大半。
一将无能,累死千军,此时的周富贵已经深刻的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另外就是呼衍晟提醒周富贵,不要参与燕朝廷之争,对此,周富贵却是不服气的,哪里是周富贵想参与燕朝堂之争?是他在不知不觉之中,被卷入了而已。
当头棒喝,醍醐灌什么?道法与你这...?”
葛如风终于领悟了周富贵之意,于是喜得抓耳挠腮的。
“哈哈,快去吧。”周富贵大笑道。
..................
“蚩尤,过来。”
距雪凛城二十余里一处树林当中,周富贵自马鞍上取下半只肥羊,招呼着白熊蚩尤道。
“呦...呦...呦..”白熊蚩尤发出欢快的叫声,飞奔至周富贵身边,先是亲热的挨擦了一番后,便抱着半只羊开心的吃了起来。
因白熊蚩尤是周富贵养大的,因此他的战马也是与白熊朝夕相处的,早已是习以为常了,并不惧怕白熊,只是在一旁悠闲的吃着青草。
“蚩尤...”周富贵抱着蚩尤,哽咽的自言自语道:“你是只兽,还是头猛兽,而猛兽不应被饲养,你的天地是在雪原,在一望无际的雪原之上,在茂密的森林中,在广袤的大地上,因此今日...蚩尤啊,你可知道,周某其实并未将你当做是兽,只是当做我的兄弟,甚至是我的孩子...”周富贵声音哽咽的说不下去了。
呼衍晟说的对,玩物丧志,且在军中养熊,确实是违反了军纪,因此今日周富贵就打算,忍痛将蚩尤放归野外,让它回到属于它自己的天地。
周富贵心中也明白,自幼被人饲养大的野兽,在野外几乎是无法生存的,放归之前,需有个适应的过程,但此时周富贵哪里有闲工夫让蚩尤慢慢适应?一切就看它的造化了,因此周富贵心中是异常难受,但却是无可奈何。
“呜...呜?”白熊蚩尤仿佛是听懂了周富贵的话,停住撕咬羊肉,转头诧异的看着周富贵。
“快吃吧。”周富贵含泪轻抚蚩尤柔顺的毛发。
白熊蚩尤吃饱喝足之后,便四处撒欢,于是周富贵悄悄的牵过战马,翻身上马,回头看了一眼白熊,便催马疾驰而去。
“吼...”
周富贵纵马疾驰之时,身后传来白熊蚩尤的怒吼声,吼声中带着疑惑,带着不舍,带着愤怒。
周富贵只当做没听见,拼命挥鞭,纵马疾驰,两行眼泪却流了下来。
..................
“站在,何人?”
周富贵奔回雪凛城之时,天色已至黄昏,雪凛城将要闭关,周富贵奔至城门,正在闭关的燕军大声问道。
“都督帐下侍卫!”周富贵取出腰牌,大声答道。
雪凛城防守异常严密,稍一迟疑或者拖延,说不定就会乱箭齐下。
“原来是周侍卫?”一名燕军守门将看了看腰牌,还给周富贵后问道:“周侍卫何故如此晚了才回来?去做什么了?”
“奉都督之命,外出公干,怎么?不许吗?”周富贵略有些诧异的反问道。
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都督帐下的亲兵侍卫怎么样也算是名将领,因此一般来说,只要周富贵亮出腰牌,这区区守门将是不会问得太多的。
“哦,周侍卫误会了。”满脸络腮胡子的守门将闻言连忙说道:“最近风声较紧,都督又下了‘驻营令’,故而本将多问了几句。”
所谓驻营令,也就是命所有休假的、探亲的,等等燕军将士全部返回营地,不得外出,等候将令。
“风声较紧?何意啊?出了什么事情了?”周富贵闻言诧异的问道。
“是...本将不敢多嘴,你快回去侍候大都督吧。”守门将推了一把周富贵,将周富贵推进城门后,便下令闭关。
你是大都督的亲兵侍卫,你难道不清楚吗?守门将心中暗暗纳闷道。
厚重无比的雪凛城关门便“嘎吱,嘎吱”关上了,周富贵甚至注意到了关门之外,新放置了许多拒马、鹿柴、铁蒺藜等拒敌之物。
到底发生了何事?周富贵又骑上战马,缓缓向着流霞、飞云的租屋走去,边走边想到。
周富贵忍痛解决了白熊蚩尤之事,接下来就是流霞、飞云之事了,至于是否是忍痛,大概只有他自己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