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第几首笛曲落毕,侯卿也不着急,只是静静欣赏着这谷底弯弯曲曲的溪水流淌。
手中持着刻刀,给骨笛稍稍凋刻些许。
这时候,身后才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侯卿转过头,就见李璟面色稍稍红润了些,只是在那攀着一颗老树,挺直腰杆向周边眺望。
“尸祖,可知这崖谷怎么才能走出去?”
侯卿站起身,细细打量了眼李璟。
只见他看起来比方才面色好一些了,但分明又更加虚弱了些。
“应当是往东边罢……”
侯卿用骨笛指了指溪水的下游,沉吟道:“顺着溪水走,总能走出去便是。”
李璟点点头,手撑着剑柄,缓缓吐了口气,大步走了过去。
方才将一瓶药丸全部吃完,那片气海也仅恢复了三分之一。
现在的那人,就在那里。”
李璟走过去,先是摸了摸小白漂亮的鬃毛,然后将用灰布包裹着的龙泉剑挂在侧边,与侯卿建议道。
侯卿偏转过头来,好奇的看向李璟。
“那人?”
然后才是想明白应是那盗圣……
李兄果然厉害!
念此,侯卿倒是有些迫不及待了,只是勒紧缰绳,掩饰自己激动的心情。
李淳风、《乙己占》、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
好久没有让自己心动的事情了。
看见侯卿一副罕见的欣喜神色,李璟后面还未说完的话咽了下去。
还是先去汴州再说,等见了温韬再看他俩打算。
自己也正好去购买药材练些药丸用用。
…………
汴州。
立冬已过了有些日头,每日寒风萧瑟,这城内城外却是更冷了些。
街上两边商铺,也因为久无顾客上门,显得有些萧索了起来。
但再往前边走上些许路段,里巷却传来一阵很是热闹的动静。
往来进出的,却尽是一些男人。
从里内出来的,浑身上下不是满身刺鼻的酒气,就是沾染了好些胭脂气息。各个走的歪歪斜斜,依然在身后老鸨的奉承声中,高声叫嚷。
却是一条烟柳小巷。
那挂着翠红楼牌匾的小楼旁边,还有几家矮小寻常的小院。
其中靠后的一家院子里,两枚通体漆黑的药丸,静静的摆放在桌桉之上。
温韬皱着眉,只是细细的观察着这药丸的不同之处。
今日就是李璟南下渝州的第七日,按照他所说,这药丸需在今日服下第二粒,不然就会毒发爆炸身亡。
但如今已过了午时,体内却好似并无异样……
温韬有些犹豫,却又不敢再赌,他素来其实就是一个谨慎的人,不过却是不喜欢这种小命被人拿捏在手里的感觉。
犹豫半响后,还是拿起了其中一枚,打算吞服下去。
就在这时,身后却突然传来两道低微的脚步落地声。
“别吃了,吃了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