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到大理寺伏击,不仅暴露了在沈家的力量,更是暴露了与漠北的关系。他投入这么大的代价,当然不仅仅是为了要消灭在交道亭见过他真面目的项青三人……
无影社的渗透能力真的是太强大,一次行动,直接动用了漠北北院和京都豪门的势力。
只是,势力强大到这个地步,却被自己轻松击败,会不会太容易了些?
项青心里是免不了有些疑虑,他上前查看,只见那乞丐口中慢慢流出鲜血来。
项青赶忙掰开他的嘴,虽然从其口中扣出一颗完好无损的药丸,但是乞丐的鼻息已经全无。
这是何故?
项青一拍大腿,到底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他哀叹一声,望向许胜。
许胜头顶冒汗。一阵风吹来,莫名的有些凉意。
刚吹的牛,瞬间就爆了。
他翻过乞丐的身体反复查看,并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他沉吟,铁尺本身就不是致死之物,我那一尺,拿捏了力道,更不至于。
仔细看乞丐,其血从口出,而非是七窍,伤残可能性要大于剧毒。莫非……头部受伤了。
刚才无论是项青,还是他自己,其实都没有碰过乞丐的头部。
按说不可能。
他带着疑虑朝乞丐的头部摸去。
当摸到乞丐后脑勺的时候,一个尖锐的凸起差点扎伤了许胜的手指。
他面色一变……好像是铁针!
过了一会儿,从其脖颈上方,后脑勺下方的位置取出一根纤细的钢针来。
“是钢针,”许胜注视着钢针,用手比量了一下他的长度,“从脑后穿到其口腔之中,这钢针就是他真正的死因。但是,这钢针什么时候射入他脑子里的呢?”
许胜抓着自己的下巴,百思不得其解。
………………
一柱香的时间之后,大理寺的某个房间里。
呼拉尔缠绕着绷带半靠在椅子上,那面大耳阔的乞丐躺在地间,项青、沈凌、许胜、扎善等人围在一旁。
“这就是那日在交道亭刺杀南方客商之人。”呼拉尔伤的不清,决议在大理寺住上一段时间。
“实不相瞒,小王呼拉尔此次来京都的目的,就是查找关于无影社的线索。而那日在交道亭,就是和无影社有莫大的关系。”
呼拉尔看了看四周站立之人。
项青直言不讳:“无影社在庆历朝前后作恶长达近百年,虽然说没有什么线索。我们还是有所耳闻的。”
呼拉尔喘口气:“漠北也遭到他们的侵蚀,尤其是以北院为甚。此次,我们从北院得到可靠消息,他们将和庆历的中州派在京都有一个行动,而行动的策划者就是无影社人……无影社的少门主。”
呼拉尔重重强调了少门主几个字。
项青恍然大悟,这下坐实了中州背后有无影社是确凿无疑了,那江药不过也是其中安插的一个小卒子而已。
而漠北那边,真正有威胁的人却是另外一帮人马。
项青马上寻到一处僻静之处问顾正二王子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顾正刚回来不久,带来最新的消息,中州之人进入京都之后就下落不明,基本可以确定在京都某家门阀的庇护之下。
而漠北那队人马则到了他们的住处之后一直深居简出,并没有什么动静。
想了想,顾正又兴奋发的说弓弩已经装备了百十只,想必几天的功夫,宫中的护卫就能全部装备上。
项青道:“幸亏有昭容娘娘,皇宫的防御力量提升一大截,皇上宅心仁厚当由此回报。”
这时顾正又道:“老大所言正是。而且皇上传话,希望你能尽快回去一趟,听说昭容娘娘又有新的发现,需要老大的协助。”
噢?莫非是昭容娘娘又从藏武阁发现了什么。
项青心中猜测,上次时间紧迫,藏武阁其中之谜还没来得及细细探查,昭容娘娘定是研习了奇门遁甲之术后,有了新的发现,说不定发现还不小。
只是,还是无影社的事大!
接着顾正又说了一些小敏和诸葛师傅的事情。终南山那边没有什么进展,小敏只说在忙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等事成之后会来和项青商议。另外就是嘱咐项青要勤于习练功夫。
项青摇摇头,心道都事成了,还商议个什么劲儿。
于是他去,又和众人一番商议。
沈凌回沈家,清洗马脸的余党,看是不是还能找到点其他什么线索——这些线索说白了,也是沈家的隐患。
许胜协调大理寺调兵遣将,将抓好的马脸一众和阿拉善一众人妥善安置。
至于漠北那边,有呼拉尔照应,必然不会有什么事端。
呼拉尔暂在大理寺修整,也寻机审问阿拉善诸人,看能不能得到更多线索。
众人走后,呼拉尔和项青又单聊几句。
他前思后想,决定要和庆历合作一番。
“此行我查无影社遇到阻挠无数,这点……也算不上什么……”呼拉尔看看自己的伤口,很是坦然和平静,“浪捕头这些年对无影社也无可奈何。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合作一番。”
项青心道这个小王子挨了几刀之后,竟然开窍了。
其实这也是他硬生生的逼退了面大耳阔的乞丐旋风刀之后,让呼拉尔刮目相看的缘故。
项青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查无影社?”
呼拉尔顿了一顿,道:“这是我们漠北的内政,实属无法相告。”
上升到国家内政,项青自然不好过问。
项青盯着呼拉尔说道:“我查无影社倒是与这些无关,无影社与我师傅有血海深仇,项青誓与其不死不休。”
接着,他将铁匠师傅全家被无影社所杀的事讲述与呼拉尔听。
当然这其中隐瞒了关于乌柳山庄的部分。
呼拉尔听完沉默半晌,然后说道:“无影社所图甚大,甚少在个人恩怨上面来回纠缠。”
项青问呼拉尔掌握多少关于少主的消息。
呼拉尔摇摇头,说只知道这少主痴迷于武学,曾经在漠北北院习练过漠北的武学,其他的却一概不知。
“那你们准备怎么继续查?”
项青问道。
“从那匹布和这人开始查起。”呼拉尔指着死了的乞丐,“他在京都显然已经不是一日半日,至少还有一个蒙面同伙在……”
“布?那匹丝绸?”项青不解,那日回来之后,他便研究过,只是并没有从中得到什么。
呼拉尔点点头,很是肯定:“那布或是信物,或是传递消息之用。那南方客商还有另外一个打手,就是因为它的暴露而死。所以围绕这两个人,兴许会发现点什么。”
项青听他说的有理,口中楠楠:“信物,一匹丝绸也太高调了些。消息……这消息也太长了点吧。”
一匹等于四丈,一丈为十尺。项青算了算,七八个自己首尾相连起来,也就是刚好一匹之长。
“无论是信物还是藏着什么消息……”呼拉尔撑起身子,“布在你手里,总是有隐患,那无影社之人还会找上来。今天……这群人说不定就是来寻那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