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克睁开眼睛，看到了刚刚开始熟悉的天花板。
阳光自窗帘的缝隙摄入，照亮了摆在窗前的桌面，光滑桌面的反光又照亮了天花板，窗外还有南迁的候鸟发出的叽叽喳喳声，一派宁静祥和的景象。
夏洛克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他仍然感到头痛、太阳穴也依旧鼓鼓胀胀。
别人睡觉绝不会把疲劳留到第二天，他睡一觉起来反而精神状态更差了。
所以他也没着急起床，决定再在床上窝一会。
转头望向旁边的碧洛迪丝，果不其然，就和她万事突出一个莽的特性差不多，她的睡姿也并不淑女。
她睡前还是平躺在床上，像个乖宝宝一样，但是现在却是趴着，哈喇子流了一枕头。
夏洛克猜测要不是两个人的被子是分开的，他估计早上起来的时候自己身上连一片布也没有。
“暗精灵不是应该没有被子的么，为什么会养成拽被子的习惯......”夏洛克在自己的心里默默吐槽着。
转回脑袋重新望向天花板，夏洛克强忍着大脑的疼痛和灵性的萎靡，思考着自己晚上的收获。
“我肯定是因为曾经注射过赫麦尤斯的血液导致自己在梦境中连接上了赫麦尤斯，在赫麦尤斯的梦境里面见到了战斗四千余年的老兵巴雷尔。”
“他说新系统的灵能者使用大漩涡中的灵能必须要经过古圣的净化，否则就会变异和疯狂，这是否意味着现代的神明就是当年的古圣？”
“他们为什么要藏起来？把和自己有关系的所有历史都清除殆尽，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
“既然后面所有的灵能者都必须要经过古圣的净化才能使用灵能，那些叛乱的种族是怎么击败古圣的？”
“灵能者和没有灵能的凡人差距毕竟还是太大，那些叛乱者怎么可能击败那些不是神明胜似神明的古圣的？”
“难道说在黄昏战争后灵能漩涡被净化了？所有种族又可以重新从那里获得灵能了？”
“但是就算如此那些新系统的灵能者也不可能战胜从远古就开始锻炼自己灵性的古圣们啊！”
这个问题还是离他太遥远，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做一些稍微可靠的推测。
“首先，世界上能使用灵能的就是注射了魔药的凡人、古神、灵兽和古圣。”
“魔药最初是古圣制造的，用来给自己的附属种族开启灵能天赋。”
“灵兽、古神都是天生就知道该如何使用灵能。”
夏洛克想起了太空中漂浮的古神甚至需要战舰的火力才能对抗。
而在古圣们登陆泰拉之前，古龙和泰坦们就可以使用灵能来捕猎和对抗，就好像他们与生俱来的天赋。
“那古圣呢？”
“古圣是怎么掌握灵能的？难道也是注射魔药么？”
“亚摩斯曾经说过，魔药的一个功能就是限制一个阶段的灵性上限，等于是锁死了经验值，在注射下一支魔药之前灵性都不会再有任何的增长。”
“归正会说这是现代的神明们控制自己信徒的手段，但是从巴雷尔五阶和八阶这样的说法来看，控制灵性上限这一功能似乎从古圣时代就开始了。”
“这么看来，古圣并不是那么伟光正啊......这种手段也是为了控制自己的下属种族，只有足够忠诚得到他们的认可才能获得下一阶段的晋升。”
夏洛克想着摇了摇头。
他还是太天真了。
“说来也是，这也不是什么轻小说的世界，像古圣这样足以穿越星空的种族必定也有着漫长的历史和复杂的心计，愚蠢的种族不可能走到那么一天。”
“考虑到魔药自身携带的阶级和分工功能，古圣内部不大可能继续使用魔药这种办法来开启灵能天赋，就算是这样开启灵能天赋，魔药中也不会有限制灵性上限的效果。”
对于注射了魔药的灵能者而言，他们使用灵能来驱动法术和增强肉体就像是本能一样。
但是夏洛克不一样，他是在古龙口中听到了那句咒语，在自己的心底把它念出来才能使用自己的灵能。
“是不是古圣们只需要一根魔药来开启他们的灵能，后面他们能使用什么法术全靠他们的学习？”
夏洛克点了点头，觉得自己的推测相当可靠，甚至很有可能触及了真相！
“难道我是个古圣？”
“不......不对......”夏洛克突然意识到了问题。
有问题的不是他！
是古圣制造的所有生命！
人类、精灵、蜥蜴人、矮人！
只有这四种人才会因为古神的污染而疯狂！
灵兽也好，古圣也好！他这个来自遥远的美丽星球的异乡人也好！他们都不会因为古神的精神污染而疯狂！
这是古圣用来控制他们的造物的手段！
无论是灵能大漩涡，还是通过古圣来作为灵能过滤器，这一切都意味着如果没有古圣，凡人将失去使用灵能的能力。
古圣在制造这些凡人的时候就已经埋下了这个恶毒的种子，这个种子将随着凡人对灵能的依赖性越来越强的同时不断茁壮成长，哪怕有一天四大种族冲出了自己的星球，他们也仍然是古圣的仆人！
夏洛克突然想起了在瓦尔迷娜的幻境中看到的那个古圣。
那个被无数扭曲的怪物所包围，无助地挥动自己手中灵能长剑的古圣，他一边奋战，一边念叨着同一句话。
“是我们自作自受，是我们自作自受......”
“是我们自作自受，是我们自作自受！”
这声音越来越大，像是炮声一样在他耳边炸响，炸的他头皮发麻。
原来一切的起源都是那些穿着白色袍子，金发金瞳，看起来就很伟光正的古圣！
凉意爬上他的心头，恐惧像是一双大手一样握住了他的心脏。
他现在才对灵能者世界的水到底有多深有了一个确切的认识。
这不是一般的剑与魔法世界，斗气和魔法就像是空气中本身就存在的东西。
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已经标好了价格。
不只是魔药，甚至是生命。
从你出生的那一刻起，你就注定是古圣的仆人、是奴隶、是棋子、永无出头之日，只因为他们是你的造物主。
夏洛克已经有些理解那些拉起反叛大旗的附属种族们了，如果换是他知道了这些事实，他大概也会在自己虚伪的造物主最虚弱的时候给予致命一击吧。
毕竟世代为奴的命运被改变的契机就在面前，没有人会愿意错过的。
想通了的夏洛克长舒了一口气。
他想通的第二件事情就是为什么自己体质特殊了。
他怀疑古圣在制造附属种族的时候是在他们的灵魂上动的手脚，这样子弱小的种族们最难反抗，他们的技术力不足以修改自己种族的灵魂。
他之所以可以幸免于直视古神。
是因为他的灵魂，根本就不是原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