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更鼓儿忙哟,我俩就上了牙床,上得那牙床会鸳鸯,脱去了我的衣裳”
礼部外大街,燕王世子朱高炽的府邸。
整条街漆黑无光,只有门房中传出微亮。
守夜的门房是个四十来岁的老鳏夫,圆胖脸没胡须,乐呵呵的坐在椅子上,手拍着膝盖轻轻吟唱。
待唱到情不自禁之处,眉眼之间都是笑,摇头晃脑满是惬意,好像真置身于小曲的故事里,他就是那会鸳鸯的晴郎。
汪汪汪!
深夜之中,外边传来偶尔几声狗叫,灯火的影子在墙上舒展。
桌上一碟煎得两面金黄的豆腐,一碟蚕豆,一盘醋拌萝卜丝,半瓶温热的黄酒。
夜深人静酒酣兴致浓,鳏夫唱曲聊表心中情。一生无妻个中滋味不好受,只能沉浸相思解忧愁!
滋啦!
门房喝了一口小酒,巴掌打着节拍,嘴里发出贱兮兮的声音来。
“我俩人口对口就腮对腮,情哥哥的舌尖儿,的余地。乾清宫那位,表面上还是比较大度的。
若是刻意不见,龙椅上那位定然说。哟嚯,你俩有什么见不得的人事,连面对面都不敢!你当天没见,是不是过后找个没人地方嘀咕去了?
“嘶!”忽然,朱高炽眉头深深一皱,摆手道,“前院儿,偏厅!”
“下官王宁”
“六姑父轻起!”朱高炽笑着抬手,不让王宁行礼,“大晚上的,找我何事?”
“殿下!”
岂料,下一秒就在朱高炽惊愕的眼神中,王宁竟然直挺挺的跪下去,叩首道,“殿下看在往日下官和燕王的情面上,救下官一命!”
朱高炽吓一跳,忙跳开,脸上带了几分郑重,“王驸马,你这是何意?”
“下官知道很是冒昧,可今晚下官思来想去,能救下官的也就只有您了!”王宁再次叩首,抬头之时忽然间涕泪交加,“下官一时糊涂,中了小人的计谋,只怕身死名裂就在眼前。”
“如今能给下官施以援手的,除了殿下您再无第二人”
朱高炽后退几步,“看你说的,孤哪里帮得上你!”
“您是大明藩王世子,又是南书房参赞王大臣,更深受太上皇和皇上的宠爱,能救臣的只有你啊!”王宁大哭。
我救你!谁他妈救我!
别说我不知道你犯了什么事情,就算知道我也不管!
淮北水灾暂时把我救了,不然清查田亩兵户那些事现在都要我来办,满天下都在骂我。我好不容松快两天,你这个居心不良的居然上门给我找事?
朱高炽不知道王宁所犯何事,也没兴趣,更不想知道。
他现在万分后悔,竟然让王宁进门了。
这王宁也是傻透了,就这么大张旗鼓的找上门,他当别人是瞎子?
当下唬着脸闪到一边,叫人道,“来人,送客!”
“殿下!”忽然,王宁拉住朱高炽的裤脚。
“哎,松开!”朱高炽赶紧抓住。
“您就一点不念旧情吗?当初下官可是帮了燕王的大忙,北平扩军”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