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方的局面只能让司马懿感到头疼,一切都由他挡着,曹丕反而过得非常安逸,整天带着人出去冬猎,回来时不免送一些野物至司马府。
柏云英总是将这些野味收拾得干干净净,伴以葱姜爆炒,唬得司马防口水直流,捧着越来越肥的肚子笑开怀,无形之中已然接受这位二号儿媳妇,扶她上位,只差捅破窗户纸的事。
虽然张春华时常有所刁难,她却从未在两位老爷面前告过状,除了多受些气,这个临时组建的家庭也算和睦。
“春华呢?”每天散班之后回到家中,司马懿第一句话便会这么问,在父亲看来,他这是关心家事,实则另有蹊跷。
“最近老毛病又犯了,没想到许昌的药铺没有家乡的几味草药,加上你近几个月的奉禄一直拖延,我让她回去取些药和钱!”司马防依坐在案前,喝着小酒,嘴里嚼着兔肉,简直是神仙日子。
“哦,知道了!”仲达情不自禁的笑起来,不在便好。
于是返身回到自己的书房,看见云英正在帮他擦拭桌面,小屁股在案边扭来扭去,甚是妖娆,于是一声不吭地欣赏着,让一朵鲜花自由自在地盛开,无疑是让爱美之人感到幸福的事。
“哎呀,主人回来了,请恕奴婢擅自闯入您的书房打扫!”云英不经意在铜镜中反观到司马懿,见那眼神如猫盯耗子一般,顿时红了脸,即刻回身低头解释。
“以后便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一样,无需拘礼!”司马懿笑了笑,将文件包放于案上,见案上擦的干干净净,彼为满意的点点头。
“您一定是饿了吧,要不我将晚膳送入书房中来?”她将抹布收入水盆中,端起盆子往外面走去。
“等等!”司马懿忽然从背后抓住她的手,只感觉手心滑滑的,一股香气传入鼻中,他的心跳在成倍加速。
“你也还没吃吧,端两份进来陪我一起进膳!”
云英心里清楚,平日主人最怕夫人,每日回来先问其在不在,今天夫人有事回河内,主人这才敢对自己如此亲近。
“嗯!”她抿着小嘴点点头,陪主人用膳是多大的殊荣,谁又会断然拒绝呢。
纤细灵巧的双手将几样小菜陈列于案上,乖巧玉面上露出妩媚的笑容,司马懿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一切,手里的筷子竟然不知往哪下手。
“这是前天公子府差人送来的鹿肉,我用盐和姜熬了一晚上,主人不妨多吃些!”她见仲达很少夹菜,于是将一盘鹿肉推到对方面前,又亲自往其碗里夹出几块。
“真是一双巧手啊!”仲达羡慕地看着她,造物主真是一个高明的艺术家,总能将人想象的和无法想象的塑造出来,让许多人对这个世界流连忘返。
“小女子自幼家贫,从小便学会洗衣做饭,想来十几年了,只是一直没什么新意,希望主人不要见怪!”云英放下筷子,合掌于双膝之间,并不敢在主人面前吃饭。
“你怎么不吃啊?”司马懿见其如此,觉得有些奇怪,是不是平日在张春华面前拘谨惯了,一时间习惯不来。
“尊卑之别不敢忘,我还是等会儿和马夫他们一起吃吧!”
“什么话,你和他们不一样,听话,我叫你吃你就吃!”说着司马懿反倒往她碗里加菜,吓柏云英浑身颤抖,这还了得。
见对方一直望着自己,不得不服从主人的命令,战战兢兢端起碗筷,小口往嘴里扒饭。
“明天上午跟我去趟街上,给你买几件新衣服,别整天穿的跟个下人一样!”如此美妙的身段却穿着旧颜色的衣服,仲达看着都觉得不爽,趁着最近自己还能做主,先用私房钱把事情给办了。
“主人,您对我真是太好了,小女子无以为报,真是不知该如何感谢才好!”能寻见这么好的东家,乃是上辈子的福分,柏云英差点没感动得流下泪来。
“你为我们家做这么多,买几件衣服算什么,要是还有什么别的需求,尽管和我提!”吃着可口的饭菜,看着苗条淑女,司马懿觉得他的生活品质突然提高了,必须好好珍惜眼前这一切。
平日本来三五分钟能吃完的晚膳,两人却磨蹭了半个时辰,堂屋内坐着的司马防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仿佛刻意在为儿子创造时机。
“先别急着收拾碗筷,陪我坐坐!”仲达再次捉住那双巧手,不舍地搓来搓去,年轻真好。
“主人,这样恐怕不妥吧,要是让夫人知道,非将我赶出去不可,怕日后再也见不到主人了!”云英只感觉全身麻麻的,定在原处不知如何是好。
“没什么不妥,改明日我向父亲大人说明,正式纳你为妾,日后便不要再过颠沛流离的生活了,就在司马府安心过日子吧!”司马懿那颗冰冷已久的心像是突然被烘烤过一般,全身散发着热量,蕴藏着无穷的力量。
“能够留在府上,已是小女子的万幸,不敢再贪图别的了,若主人这么做,夫人不会善罢甘休的!”老虎一旦离开山林,便有财狼称霸王,看惯了主人平日被妻子严管的惨状,云英甚至不敢相信会有这么一天。
“别怕,此事由我来办!”司马懿趁势将其搂入怀中,将脸埋入软棉棉的胸口,感受着春天般的味道。
见对方如此肯定,云英也便不再挣扎,对方可是丞相府的主薄,身体里流着高贵的血液,在任何人心中都是高不可攀的,没想到竟然让她捡了个便宜。
次日醒来,仲达感觉到头重脚轻,全然想不起昨夜的事情,想到还有一大堆公事要处理,匆匆披衣穿靴,向门外走去。
车夫正靠在马车上打盹,见司马懿出来,于是一鞭子将马抽醒,两人打着哈欠朝丞相府的方向赶去。
“大人昨夜又失眠了?”长史王必看着司马懿的疲倦表情,他以前从不这样,今天这是怎么了?
“没事,昨天睡得比较晚,又喝了点酒,今天有什么要事要办么?”司马懿歪坐在位置上,看着堆在桌上满满的文件,一脸无奈的表情。
“前方发来催粮催棉被的信件,我都转到尚书台去了,只是还有一件事需要戍卫将军府协同办理!”
王必说着把声音调小,将那份急令递与司马懿。
“四公子回许昌了?”他粗略看了看,脸上露出惊奇之色。
“据说还带了韩遂的女儿韩茜,有点像是私奔!”王必脸上露出难以形容的笑意,像是在看谁的笑话。
“这种事让东曹去办就行了,没必要惊动曹真将军吧?”曹彰毕竟是丞相府公子,让一堆青州兵去大街上寻他有损身份,还是由东曹密密查询的好。
“我也是这么想的,要不就这么办吧!”见对方的脑袋像往常一样清醒,看来并没有喝糊涂,他放心离去。
仲达舔了舔嘴唇,不时回味起昨夜的甜蜜,脸上挂满笑容,这才翻阅起桌上堆积如山的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