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主,没石头了!”传令兵本来是要去传袁尚的军令,狠狠地砸,结果回来报告说弹药不够,邺城北面地势平坦,离山石较远,采集加运送需要一段时间,眼看北门已经是残破不堪,关健时刻掉链子。
“行吧,今天就到这里,传令三军,摇旗呐喊!”袁尚只能罢手,这只是第一天,稍微给他们点颜色,主要目的是和对方拼粮草,看谁耗得过谁。
“大人,我们近三十万人马,怎么不强攻进去,一举夺城?”史阿牵着袁尚的马绳,一脸疑惑。
相比话少的赵云来说,袁尚更喜欢史阿这种凡事喜欢问几个为什么的人,这样便显得在异世生存,不那么孤独,虽然这个问题很白痴。
“你别看我们人多,但未必心齐,一到要拼命的时候,都会往后缩,再说二三倍于敌,强攻如此坚固的城池,胜算不高,就算惨胜一仗,等曹军后援军一到,我们还是会被歼灭,懂么!”袁尚觉得自己来到三国,不仅长了见识,头脑也聪明很多,有些平日不去想的问题,都会偿试去琢磨。
“哦,好像有些道理啊!”史阿摸摸脑袋,将袁尚的话吞到肚子里,慢慢消化。
河北联军一直折腾到入夜,方才罢休,留部分岗哨,其余士兵开始埋锅做饭,众人朝邺城探眼,城内也是炊烟袅袅,看来曹军惊恐一天,腹中难免饥饿。
郭嘉并没有回府,而是安坐于北门楼下一处临时指挥所,众将匆匆吃了晚饭,便赶过来接受紧急任务。
“今夜子时,我需要有人冲出南门,护送信使突围,不知有哪位将军肯前往?”郭嘉摇摇羽扇,目光轮询众将。
“军师,末将愿带五百西凉骑兵护送信使冲出南门!”张绣旧部胡车儿想趁机立功,于是抢在众人前面,伏身于郭嘉足下。
郭嘉犹豫了一下,现在能突出城去的,非西凉骑兵莫属,而西凉兵又不服曹系武将统领,看来这个任务非胡车儿不可,必竟此人曾在曹操帐外格杀过典韦,还夺了他的双戟,能力定然不差。
“胡将军,此次任务关系重大,可要确保万无一失,一定要保护好信使安全,如有差错,也不可让信使或密信落入敌军手上,切记!”郭嘉千般叮嘱,此事关系到十数万曹兵性命,大意不得。
“末将知晓,即刻便去准备!”胡车儿接过令牌,前往军中挑选精锐军士。
“文远、公明!”郭嘉朝张辽、徐晃招手。
“末将在!”
“胡车儿为新降之将,我不大放心,你等二人各领一千兵丁,待他出城,随后杀出!”
二人领命而去,荀攸从外面匆匆进来。
“军师,今夜我便随张辽将军冲出南门,不知还有什么要交待的么?”荀攸见四处无人,小声询问道。
“如果想要计划完美实施,最好能避过丞相府,不可让杨修知道此事,这点,我也是为你着想!”郭嘉之所以让荀攸去办这么重要的事,是因为曹丕一伙都被困在城中,他一定会尽力,荀攸那点小酒酒,别人不知道,奉孝一清二楚。
“要是有可能,你叔叔荀彧都要瞒,陛下那里,你亲自去办,必竟宫围内外,对你来说是畅通无阻!”
“军师提醒的是!”荀攸此时一身冷汗,眼前这位军师什么都知道,但他的心里想什么,谁都捉摸不透,这才是最危险的存在。
邺城的子夜,百姓们内心不安,城内虽然施行宵禁,但大部分的民宅都没有熄灯,这种情况,谁能安然入睡,有的在榻上翻来覆去,有的在院内踱步,时不时将头探出院墙。
此时邺城北门传出嘎嘎的轻响,先是开出小缝,有人伸出脖子,打量一里外的敌军兵营,大部分帐蓬都已经熄灯,只有几个军官的帐内,有些莹莹之光。
“开门!”一声呼喊,城门这才大开,一队饱食饭菜的曹军骑兵趁着夜色突出南门,马上士兵默不作声,马蹄尽数被麻布包裹,隔百米外,只听见微响,更何况那些熟睡的乌桓蛮兵。
好在敌军仗着自己是骑兵部队,除了岗哨,并没有立栏栅和鹿角,西凉兵行至哨兵视线之内,胡车儿一声大喊,鞭子狠狠抽在马屁股上,那些马像刚放入油锅的泥鳅,活蹦乱跳地撞入方才还是一片寂静的敌军大营内。
“有人劫营!”岗哨利用最后一口气,吹号示警,有人号都没拿稳,只能朝后面大声呼喊,不过为时已晚,他们的身躯向后栽倒,西凉的战马跃尸而过,长枪刺向那些熟睡中的乌桓士兵,不少人横死在睡梦之中。
“起来,都起来,曹兵劫营!”蹋顿和他的军官们此刻并没有睡,才喝完一壶热酒,正是热血沸腾,可是士兵们不一样,刚刚睡下。
一时间乌桓军营大乱,不过还好,敌骑数量不多,邺城南面可是驻扎了五万乌桓大军,哪能被五百骑兵轻易撼动,前排军帐起火,后面的士兵都被吵醒,在伍长、百夫长的带领下,集合成阵,向出事区域赶来。
胡车儿放弃从中部突围的想法,而是绕走西面营帐比较少的地方,他的主要任务是护送身后穿蓝色官服的两名信使,所以中间只是骚扰一下。
“追上去,把敌人围起来!”塌顿打了个嗝,领着数百卫骑盯住曹兵,紧追不舍,盟主曾有军令,不可放过一个曹兵。
“放箭放箭!”蹋顿必竟也是身经百战,目测距离,只要一通飞射,起码能灭掉一半敌骑。
果不其然,数百乌桓兵马上齐射,胡车儿只听风响,后面人仰马翻数十骑,他不敢回头,只顾领着两个信使向前突进,迎面有几骑挡路的,皆被手中双戟打落马下,这样一来,还算顺利。
眼看就要突过敌军驻地区域,却见前方火把通明,近千骑立于秋风之中,为首一名女将,长发从头盔中露出来,迎风飘扬。
“貂蝉在此恭候多时,贼将快快下马受降!”女将风姿绰约却不失杀气,这让胡车儿内心矛盾不堪,杀还是不杀?
可惜他错了,不是杀与不杀的问题,现在是被不被杀的问题,两马接近,胡车儿只感寒光一片,朝头部罩来,只能奋力举戟相迎,后面随骑,全部被截断,看来今夜想要突围,难。
胡车儿不敢久战,闪过一招,便欲穿行而过,回头看时,身后两名信使早已中箭身亡,尸首已被乱马踏破,心中一凉,看来,此次任务无法完成,不如早撤。
于是领着百余骑残兵调转马头,向南门冲突,行不到三鞭,迎面与蹋顿撞上,形成前后被夹击之势,胡车儿更不敢再接战,马头一偏,绕过蹋顿,继续狂奔。
营西热闹不堪,兵力都被吸引过去,张辽、徐晃分两路骑兵,向营东突击,此时东面空虚,并未遇到强力的阻拦,直到突过第一层帐区,才有数百来骑迎面奔来。
“文远兄,这里交给我,你带他们先行!”徐晃朝张辽大喊,拾枪迎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