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这人,其实也没有那么复杂,只要不妨碍他赚钱,不侵犯到他的利益,他是可以做配合的。
就比如现在,李治给他详细分析了长孙的性格特征,处事的手段,虽然有一些也和见面没关系,但是,他还是听得津津有味。
这些都是知识啊,对以后的生活大有好处的,听一听也无妨。
“多谢殿下指点,”两人说了半天,却把喝酒的事情都忘到了一遍,幸而李治说的唾沫星子横飞,也没想起来。
沈安赶忙给他满了一碗酒,当然,这一碗酒递出去,他心中也是忐忑的。
这娃娃,能扛得住白酒吗?
不行,还是适可而止,他定了定心神,把一整碗酒又倒掉了一半。
“殿下,要不要尝尝我酿的酒。”
李治突的一顿,向下瞧瞧。
眼前,原本是满满的一碗酒不知道什么时候只剩一半了。
再看沈安那边,仍然没有多少改变,还是一碗。
“我这酒怎么比你的少这么多?”
“刚才看还不是这样啊!”他端着两手,拒绝喝酒的样子,沈安讪讪,看来又要解释一番了。
“殿下,是这样的,之前也解释过了,这酒比较烈性,据我所知,殿下之前的酒量似乎也不是很好,再加上,殿下还年幼,这样烈性的酒,不宜饮用的过多。”
“不过,殿下若是爱喝,又没醉,我一定会让殿下多喝一些,现在嘛,不如先试试。”
沈安赔了个笑脸,酒坛子也抱得紧紧的,一旁的梁英,从刚才开始就没怎么说话。
主要是他们的话题转变的太快,让他实在是无所适从。
不知怎的,本来是谈论吃的,一下子又转到了长孙无忌的身上,这谁敢插话?
这谁也不敢啊!
只能当自己不存在,闭嘴罢了。
不过,他在心中夜默默的把这件事记下了。甭管怎么样,赵国公要见沈安,这样的事情,怎么说也是一件值得关注的大事,说不定陛下也会有兴趣的。
况且,知道的人越多,对于沈安来说就越安全,这是肯定的。
也就是说,他今天决定把这件事告诉李治绝对是个明智之举,若是等到他进了国公府,见到了赵国公,恐怕就有些晚了。
现在,沈安又把话题转移到了喝酒上,梁英刚刚有些放松的心情,立刻又紧张起来。
他撇着眼睛,一直在关注着两人要喝多少。
李治的酒量,别人不清楚,他还能不清楚,绝对的三杯倒。
也就是说,不至于沾酒就醉,却也着实没有多少酒量。又说这白酒比较烈性,既是如此,恐怕这一碗都喝下去都有困难。
李治听了沈安的劝说,也打算先试一试,他端起了酒碗,看着那晶莹透明的酒液。
浓郁的香气,丝丝渗透进鼻端。
还别说,这真的是美酒啊!
究竟会是什么味道?
酒碗悬在半空中,他迟迟没有入口,而是陷入了沉思。
听沈安刚才说话,这白酒的味道和他们日常饮用的酒水味道非常不同。
他真是好奇极了。
越是好奇,越是不敢轻易尝试,就好像这酒碗里盛着的,不是美酒而是晶莹的珍珠,是无上的至宝。
沈安瞧他迟迟不行动,也管不得许多,干脆自己先喝了。
这也算是对李治负责任了,权当是他自己先试毒,看看自己的手艺到底如何。
说实在的,自从这白酒酿造成功,他自己也还没有品尝过哩。
这白酒酿造出来,他本就不是为了饮用的,而是为了做消毒液的。
酒这个东西,是好坏参半。
好的方面自然很明显,不论是哪种类型的酒都是一种相当好的饮品,甚至是形成了一种文化。
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酒这东西也是很危险的,千百年来,因为耽于沉醉,耽误朝政,以至于误国的皇帝也多得是。
另外,酒瘾也是无法摆脱的一件事,喝得多了,就不是你想控制就能控制的了的。
饮酒伤身,尤其是沈安酿造的这种白酒,更是酒劲大,酒瘾更大,也更伤身。
他可实在不想让这东西推广开来,伤人身体。
至少,不要是从他这里开始。他曾经想,就算是他把白酒酿造出来了,也只推广他的消毒杀菌作用。
不过,看看现在这情势,恐怕是想隐藏也藏不住了。
咕咚咕咚……
他连喝了两口,当清凉的酒液灌进口里的时候,那种柔润的感觉,便扩散了开来。
实在是太棒了!
好喝的他,眼睛都点亮了。
真是没想到,第一次酿酒就可以酿的这么好,谁不夸他一句天才!
见他喝了,李治也鼓起勇气,将那酒液一饮而尽。
我去!
这小娃娃,好气魄啊!
一口,两口,三口,半碗酒一口气就全都干了。
皮卡卡一声响,酒碗坠地,李治低头,沈安才发现,他眼眶里含满了泪水。
这是怎么回事?
“沈公,”李治撸了一把脸颊,把泪水并酒水全都擦干:“这酒怎么这么辣啊!”他的声音都带着哭腔,想来,白酒的呛辣味果然是他承受不了的。
“殿下别哭,确实是有点辣,我刚才也说了,这酒很烈性,味道和我们平常喝的味道很不一样。”
“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了。”他满脸抱歉,一个劲的给他道歉,李治还在流泪,嘴巴哈拉哈拉的,闭也闭不上。
舌头吸溜着,沈安知道,他那是被辣的。
人生就是这样充满各种奇遇,想要事事都想周全,绝对没那么容易。
他刚才怎么就没想着提醒他一句,这白酒呛辣,第一次喝的时候,一定要慢慢来。
不过,他也不后悔,以李治的个性,他绝对不会因为沈安的提醒就乖乖听话,照样会大胆狂喝。
毕竟,这半碗酒,在他的眼里实在是算不得什么,想到这里,某人也就平衡了。
“这也太辣了,你之前怎么不说提醒我一下!”李治抬起可怜巴巴的小脸,梁英亦扑在他身前,帮他擦眼泪,哄着他。
渐渐的,他的心情总算是平复了不少。
沈安揣摩着时机,这时才开了口:“对对对,这都是我的错,是我考虑不周。”
“还请殿下责罚!”他俯下身子,诚惶诚恐。当然只是表面上看起来,酒是他自己要喝的,难道,还能怪到他沈安的头上。
他笃定,李治也不是这么不明是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