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还没有明白过来,梁英倒是有些明白了,沈安大概是怕比赛的时候,人多口杂,殿下受不了怂恿激将,会让狮子骢落到自己手里。
若是如此,整个的情形可就全都翻转过来了,他不可能驾驭的了狮子骢,到时候,出丑是一定的。
不止会出丑,还会直接打击他的自信心,恐怕连后面的赛诗,也没有心思比试了。
“殿下,就是这个意思,让金金得逞,她越得意,或许摔得就会越惨,到时候,殿下再装一装可怜,保准在场的所有人,都会同情殿下的,并不会在意担心马术不够精湛。”
李治转过身,非常疑惑:“你是说,让我博得众人的同情?”
“可那又有什么用处?”
“我一个郎君,败在她一个小娘子的手里,那还有什么面子可言,还需要博取别人的同情,实在是太丢脸了!”
“沈公,这个做法,我说什么也不能同意!”李治摇手连连,死活也不肯同意,对他的抵触,沈安早有准备,他不急不躁,继续劝说。
“殿下,你想别急,这只是第二手的准备,若是杨金金胜了,我们自然会帮着殿下说话,强调她是因为名马而取胜,并不是因为骑术高明,当然,这一点也不能说的太甚了。”
“以免她再出幺蛾子,要求骑普通的马和殿下比试,这个度有点难掌握,所以,还请殿下也多多配合。”
“不过,我想到时候的气氛一定相当热烈,殿下只要信心十足,自如发挥,杨金金也不见得就一定能赢。”
“别忘了,她以前也没有骑过狮子骢,她是小娘子,年岁又轻,到底能不能控制得住狮子骢还是未知,殿下也并不是完全不会骑马,不必太过担心。”
“你说来说去,就是不想教我骑马的意思呗。”绕到这个时候,李治终于看清他的真面目了。
沈安笑笑:“殿下,其实我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可以帮殿下练习骑马,并不是推脱的意思,只是,殿下若是能够考虑我的办法,或许,也更轻松些。”
轻松,说到这件事,李治也禁不住受到诱惑,他难道真的想从马上摔下来吗?
他难道真的想当场丢丑吗?
关键是,骑马这件事也绝对不是一时半刻就可以学得会的,当然,他也不是完全不会,只是水平不行。
也就是说,要想赢过杨金金那样的高手,就这十几天的功夫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一点,他虽然时刻刁难沈安,却也知道,按照常理来说,他应该是没有什么好办法的。
至少,短时间内是不可能。
不过,他也期待,所谓的木马机括,当真是件神物,能够让他骑术一日千里。
现在看来,这八成又是沈安当日情急,顺口蒙骗。
李治虽然有点生气,却也不是非常气恼。按照沈安的计划,只要能赢就是最好的结果。
这一点,他也十分同意。
要说骑术,不论是骑马的姿势,还是技术,他都远远比不上金金,若是在这样困难的情况下,沈安还可以让自己获胜,那还真是一桩奇迹。
“话虽这样说,可是,你有把握吗?”
沈安欣然一笑,立刻抖擞精神。
李治一开口,他就知道,这件事有门了。
嘿嘿,很好,进展很好,就在刚刚,他还担心李治不上套,接下来可就难办了。
现在他就放心了。
“稳妥的说,这件事,我现在不能保证殿下一定会取胜,因为,我们是要上场比试,到时候,一定有很多计划外的事情发生,若想达成最后的目标,还要看到时候,我们配合的如何。”
“也就是说,你现在是彻底把比赛的事情,全都推到我身上了。”李治也不是傻瓜,他已经看出来了,沈安是想把责任拍到他的身上,他怎么能让他得逞。
必然是要把这责任再拍回去,一点不耽误。
“那怎么会!”
“主意是我出的,当然我也会推动让殿下赢,不过,终究操纵马匹的还是殿下本人,殿下也得稍微配合一下,出出力。”他满脸堆笑,表情不自觉露出几分狡猾的意味。
你笑,我就不会笑了吗?
李治也换上了个笑脸:“我当然会出力,没有人会比我更想取胜。”
“走!”他大腿一拍,吓了沈安一跳:“我们这就开始练习,带我去看看木马机括!”
“啊?”沈安瞪瞪眼,一副没听懂的样子,李治才不会继续被骗:“去看木马机括啊!你不是说,你早就做好准备了吗?”
“这就说明机括早就做好了,那还不赶快带我去见识见识。”
他已然大步朝前,蹦到院子里了,沈安也只能是垂头丧气,认命了。
准备?
他的所谓准备,李治若是看了,肯定会吐血。
希望他能看在自己做了这么多铺垫,想了这么多的主意的份上,不要太苛责他了吧。
李治在场院之中略站了站,一直保持微笑,他这种笑容,沈安再熟悉不过,那是阴谋的气息。
小小年纪就这样阴险狡猾,沈安越发怀疑,狐狸治天天缠着他,就是为了释放天性的。
瞧他在自己面前和在李世民面前,基本上都是两副脸孔,在李世民面前,他简直就是肩膀上插翅膀的小天使。
那叫一个纯真,那叫一个可爱,那叫一个无邪,无怪乎李世民被他哄得一愣一愣的。
而在沈安面前,他就彻底暴露出自己的真面目,腹黑,还不依不饶,都已经帮他出了主意,想了计策了,他居然还不打算放过他。
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关键是,比赛是他自己惹来的,他特地帮他圆场,才促成今日之局面,他不说感谢吧,还继续刁难他。
其实,就算是他输了又如何?
和他沈安有关系吗?
现在想想,真是有些后悔,沈安向着库房走去,去取他那所谓木马,越想越气,他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被个小娃娃牵着鼻子走。
算了!
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不管了!
李治背着手,在小院子里晃来晃去,梁英亦跟随,现在这沈府上,来自晋王府的人,就只剩他们两个。
这沈郎君也是很有意思了,他担的差事可以说是相当清闲了,说白了,不就是看井的吗?
整日里只要负责一早和皇城里出来的大太监交接,看护他把水安安全全的取走,他就算是完成任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