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李佑讪笑道:“他哪里还需要我让着,雉奴,你不知道吧,你这位恩人,如今,在长安城也是位鼎鼎有名的人物了。”
“真的?”李治转向沈安,一脸不可置信。
“齐王殿下说笑了,沈某虽骑术不精,可也会尽力打球的。”他企图转移话题,谁知,李佑根本不上当:“诶,我说的不是马球的事,沈老板现在可是不一般了,家里堆满了铜钱,富裕的不得了。”
沈安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啊,没想到,李佑竟在这个地方等着他呢。
也是,最近钱赚的容易,风头太过,难免会引人妒忌,齐王不似李治,他已经十六岁了,古人早熟,在这个年龄段的男子,其见识水平智力水平甚至能超过现代大学生。
所以,面对他,沈安不能再用骗小孩的那些小招数,必须把他看成一个对手,小心应对。
好在李治对这件事并没有太大反应,只笑着问他:“我都不知道,沈公现在竟然是有钱人了!”
“有了什么好营生,也不告诉我一声,大家一起发财啊!”
沈安惨惨然:“殿下说笑了,微臣都是凭本事赚钱,绝对没有邪门歪道。”
他才说了这话,抬头就对上了李佑阴鸷的眼神,心下一沉,原来油腻都是假象,阴险狠毒才是真的。
“没有歪门邪道?”李佑不友好的眼神转瞬而逝,随即换上了嬉笑的表情。
“倒也是。”
狐狸治坐在马上,左看右看,琢磨着这几句话里面的弯弯绕,沈安绝对是赚了大钱,而李佑是知情的。
嘿嘿,这事有意思了,等回了宫,他也得找梁公公打听打听,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现在关心的是,李佑带着这么多美女,跑到马球场上是要干什么。
大唐民风彪悍,贵女擅长打马球的也不少,不过,据他看来,李佑的这几个小女,没一个会打马球的。
“五哥,我们是打马球,你带着这些女人,岂不是拖后腿?”
“雉奴,你可别瞧不起她们,她们的骑术都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一点不差。”
“倒是你,需要担心。”
“怎么说?”
“你们队里的这些人,除了房二是个高手以外,其他人我看不出能有什么作为。”
“尤其是你的这位救命恩人,我记得,他可是从来也没有上过马球场的。”
经了他提醒,沈安这心里也敲起了小鼓。
这马球,上一世他没打过,更可怕的是,原主沈安,从小体弱多病,也从没有接触过马球。
他的手里一点可以借鉴的经验都没有,待会上了场,可不就剩出丑了吗!
李治刚刚身体康复,求胜心极强,若是因为他栽了,肯定要落埋怨。面对李治的审视,他只得尴尬笑笑。
“殿下,某绝对不会拖后腿,还请殿下放心。”
放心,放心才有鬼!
李治忽然感到,今天把沈安叫来,真是一项重大失误。
啧啧,他行不行啊!
不过,除了沈安,他也想不出有什么好人选,太子殿下以往是个高手,可前些天伤了脚,现在还在养伤,就算是养好了,这强健程度肯定也比不得从前了。
二哥青鸟,身体倒是很健康的,就是体格过胖,马球这种剧烈运动,基本是不参与的。
这边的几位早就准备好了,树下的房遗爱还在拼命锻炼。
高阳喜欢勇猛型的男人……
勇猛型男人……
猛男……
李治的童言童语回荡在耳边,高阳秀丽的面孔,也在眼前晃荡,他觉得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力气。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草场的中央出现了一匹白马,毛色如冰似雪,浑身充满着梦幻般的气息。
沈安远瞻,忽然想到,唐僧骑的白龙马,差不多就是这个型吧!
牵着白龙马的是齐王府的马师,别看白马气质卓然,却好似并不是谁的坐骑。
在沈安看来,这匹白马要比李佑骑的那一匹更加潇洒俊逸,或许是马师出众的骑术造成的良好印象使然。
这是要干什么?
待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马师也欣然跃上。
他驾着马匹,时而贴地而行,时而倒过身子,马匹在他的操纵下,奔腾如飞。
而他就好像后世马戏团的驯兽师一样,在白马上进行多种精妙的表演,白马围着草场奔驰了一圈,再次回到原点站立。
现场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尤其是李佑府里的那几个小娘子,简直都要疯了。
她们个个都被白马潇洒俊逸的风姿震撼了,据房遗爱讲,这是马球开赛前的惯常表演。
为的就是给正式的比赛热场,讨个好彩头的。
正在马师表演之时,高阳溜溜达达的来到了树下。
在这里,房遗爱正在卖力的撑胳膊撑腿,还没上马,汗都流了一身。
猛然看到高阳过来,立刻惊得不知如何是好。
两腿岔开着,打着马步,僵直着不动。
“怎么不继续练了?”
高阳跳下了马,手中握着马鞭,缓缓踱步,不停打量着房二,房二想起李治的话。
阿姐喜欢猛男!
立刻调整姿态,显得自如了许多。
“其实就是做个准备,公主想必也有耳闻,我的骑术好得很。”
“啧啧……”
“还真会吹牛。”
“我怎么听说,去年在曲江池的马球场,你的马惊了,撞到了树上,你也摔个人仰马翻?”
“还有,春天的时候,你与人角抵,也打输了吧。”
“原来,公主竟然这样关心我,真是不敢当。”
“谁!”
“谁关心你,真是自作多情!”
“怪不得淑儿说你有病!”高阳恼羞成怒,要不是周围还有旁人,她恐怕都要挥鞭子了。
“不过,你怎么不贴着黄符出门了?”
“果然都是装的,是不是!”高阳气愤了半天,最后才想起正经事。
她这次心急火燎的赶到齐王府,都是因为读了淑儿的信。
淑儿把房遗爱在府里的丑态,一五一十的讲给她听,高阳一看就气急了,她本来打算让淑儿在房府大闹一场,继而逼迫房遗爱退婚的,谁知,却被房遗爱反将了一军。
反而让淑儿无法近身,更加没有施展的空间。
这可如何是好,她读了信就立刻做出了决定,房遗爱究竟是装疯卖傻,还是真疯了,验证这件事的真假,还得靠她自己。
今日一见,果然一切都如她所料,什么疯疯傻傻,臭气熏天,都是假的。